第58章 深夜疯狂（第1 / 1页）
言许背靠着一棵大松树坐下，静静的看着石不言毫无章法的用各种工具在石头上进行试刻。
公输烨也换了一身短打，双手怀抱立于石不言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天逐渐黑了，稻草棚里的那两盏电灯显得格外的耀眼，周易发了一回信息过来询问什么时候离开，言许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居然九点过了。
正准备回复现在就走，稻草棚前的画面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公输烨和石不言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灯光之下，那本来就有些不真实的公输烨变得更加虚幻起来，只见他挥动着手中的开山锤，一下一下的敲击在砂石裂缝处的开荒斧上。
石不言也学着他的样子，两人同时挥锤，又同时落下，那动作整齐划一的仿佛已经融为了一体。
言许看得根本就舍不得移开眼睛，公输烨正在一步步指引着石不言，各种各样的工具，不停的在他们手中变化，石不言就像是一个被停止了芯片运行的机器，任由公输烨带领。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每一个动作又充满了默契，言许知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灵魂契合。
微信信息提示再一次响了起来，言许生怕打扰了他们，直接将手机关成了静音，又把语音信息转化成了文字，同样是那一句，什么时候回去？
“石不言今天晚上可能要练通宵，我准备在这里看着他练。”言许编辑好信息发送了过去。
“你要在那树林里呆一个晚上？怎么发现你看他干活根本就看不够？”周易表示不理解，根本就没办法理解。
“他今天晚上的状态，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言许回完信息后，目光再一次停留在了稻草棚前。
看公输烨干活儿，真的是可以让人赏心悦目，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管是力度还是细致都把握得淋漓尽致。
因为纪录片已经拍完了，拍摄器材都带回了酒店，言许只得拿起手机进行拍摄，实在是非常想要把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给记录下来。
可手机镜头里，同样只有石不言一人的身影，没有了公输烨的陪衬，镜头下的石不言就像是一个疯子，各种工具，各种动作凌乱的毫无章法，压根就找不到他练习的主题所在。
言许觉得这样的视频要是流传出去，所有看到的人都会觉得哑巴石匠疯了。
然而现实是，公输烨在演示各种工具和各种手法，石不言正拼命的跟随他的节奏，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细节，遇到难度比较大的地方，公输烨也会给他时间让他反复演练。
眼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被各种工具削凿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他们脚下已经堆着厚厚的一层石屑。
“你还真打算坐在这里看到天亮？”周易抱着一床薄毛毯出现在了她旁边，随手将毛毯扔在了她手中。
言许冲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展开毛毯把自己给包裹了起来，说实话，这样的天气待在这树林里是真的有点冷。
“他……他这是疯了吗？”周易伸手指着一分钟不到就换了五六种雕刻工具的石不言小声问道。
“他在练手，练一种他以前没有学过的技艺，他在熟悉工具与工具之间呈现出来的关系。”因为能够看到公输烨的缘故，言许能够听到公输烨的解说，正好公输烨在教石不言掌握各种工具的优点和缺点。
公输烨时间不多，这一次过后，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否还能和石不言做到灵魂契合，所以恨不得把自己掌握的一些技巧连同那一道失传了的技术一同教给石不言。
“我怎么觉得他在削石头玩？”在周易眼里，石不言真的是像在削着石头玩，因为在各种工具的加持下，他面前的石头并没有像以前逐渐呈现出图案来，而是在不断的变小，最后化成了一些碎石块散落了一地。
“他是在寻找工具与石头之间的感觉，只有完全了解了各种工具的属性和石头的属性，以后才能更好的去雕琢。”
言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种现象，只盼着这一轮过后，石不言的技术能够得到真正的提升。
十月中旬的晚上，清冷的松树林，石不言头上却冒出了阵阵白烟，那是汗水蒸发的现向。
周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居然凌晨一点过了，而眼前的石不言根本就没有要停下休息的兆头，他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在不断的进行着尝试。
面前的石头被削的实在是不好再继续削了，他又重新拖了一块条石过来。
“我觉得他有些魔怔了，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吧，正常人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
别说，周易还真的歪打正着真相了，言许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合理的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好在石不言没有再继续疯狂下去，还在工具筐里找了一支笔，在石头上进行着图形勾画。
那铅笔如同拥有灵性一样，在他手指的指引下，迅速勾画出了一个唐代侍女头像。
“不对，之前看到过他那么多次的勾线，都没有这一次这么流畅，你看他挥动笔头的气势和手法，真的不输当下很多画界名家。”
见多识广的周易，明显发现了他这一次动笔和往常的区别，忍不住缓缓的走上前去，直接蹲在那块石头两米处的位置，静静的看着那个只用了一分钟时间不到就勾勒出来的唐朝仕女头像。
言许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景象则是公输烨提笔在前面勾画，石不言顺着他的走势进行着重复。
头像勾勒好之后，石不言开始在工具箱里挑选的工具，这一次他并没有跟随公输烨的节奏走，而是和他保持着同样的速度，用最快的速度削减掉勾画线外多余的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