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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林如海:这是圣贤管乐之道,经世谋国之法(第2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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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林如海已经挂了左佥都御史衔,可以上疏弹劾诸卫所有司。

林如海沉吟片刻,道:“两江总督沉节夫一直想拿回巡盐之权,综理盐务,曾上疏朝廷,提及两淮所辖甚为辽阔,缉私禁弊,往往官弁视同膜外,该盐政呼应不灵。”

两江总督管辖江南、江西,又为封疆大吏,还能调动江南大营,不说其他,对本域江南、江西两省自是如指臂使,而较远的其他诸省也会卖两江总督的面子,相应的,钱粮筹借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贾珩道:“将盐务之权交付两江,也未必是良策,两江总督权重事繁,纵领职事,也是再行征辟幕僚,于此恐有疏漏。”

事实上,在清时道光十一年,承袭前明的巡盐御史制度彻底废弃,而由两江总督兼理。

当时两江总督陶澍,也就是要彻查运司亏空的那位两江总督。

其人在道光十二年,完成盐课却不足二成,被道光帝催问盐税什么时候补齐?会不会延期之时,其人上疏历陈两淮盐务疲弊,又以职任较繁,请简盐政专课务。

被道光好一通训斥,“实属有心取巧!”。

并在奏疏上提及,“以陶澍前任江苏巡抚擢任两江总督,于两淮鹾务自所熟悉,是以于前此请裁盐政,改归两江总督管理之时,降旨允准。如果淮盐疲弊,实难整顿,何以于奉命任事之时未思及此,并无一言陈奏?”

大抵的意思是,当初要权的是你,朕降旨恩允,现在又说难办,当时想什么去了?

之后,警告如果办不好,依律治罪,“……倘办理不善,有负委任,朕唯有执法从事,治以应得之罪,不能稍为宽贷。”

“子玉以为应当如何?”林如海轻声问道。

眼前这少年不仅是一位少年武勋,还是一位执掌枢密,预知机务的军机大臣。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还是要在事权典制上有所规制,卫所诸司人事考核归拢于兵部,而缉捕私贩之查勘考核归之于军机处,凡盐院御史有缉贩不利者所奏,即行革职待参,派专员责问,如确有敷衍塞责,推诿上下,放纵私贩者,严惩不贷,如是再三,势必上下警然,实心任事。”

当然也是官不聊生,叫苦不迭。

这种情况,要么给巡盐御史扩大事权,要么从配套制度之上,保障巡盐御史行权,逢参必查,一劾即倒。

反正巡盐御史得罪的是武将以及地方官,没有利益纠葛,以免耳牵面热,因专务专办,也不会给地方头上多一个婆婆,因为单缉捕私贩一项,分属职权范围。

但新的问题也会出现,或者说原本就是老问题,巡盐御史职权尤重,又可能会出现巡盐御史滥用弹劾、贪墨受贿的问题,这时候就要拣选清廉能吏。

那是另外一个配套制度供给保障的问题,而上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头痛,忍着…嗯,不是,总不能头痛医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实在治不了,再捂嘴不迟。

林如海思忖片刻,朗声说道:“子玉所言,此策的确为治本之法,高屋建瓴。”

眼前少年真是谋国之臣,果是通达政务,枢密气度。

贾珩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盐课之利,以官督商办之法,经手流转甚多,人人垂涎分利,故而上下其手,相隐为恶者,此起彼伏。”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可天下财源,半数以上尽出于此,如榷盐收盐泽之利,就不能不操之于盐官、税官,如放开禁榷,天下百姓倒是可皆食平价之盐,许也再无此等积弊了。”

官盐价格是生产成本的很多倍,可谓暴利,一般为了控制价格,官府会把控销量和行盐区。

盐课自齐国管仲卖盐发家,再到汉代桑弘羊的收盐铁之利,唐代榷盐之制,可以说,盐业的发展史不是简单的供需问题,而是官府将盐限定核销,作为加税的手段。

因为生产成本真心不高,什么晒盐之法,已经有了,但在明时两淮推行失败,因为有碍官府控制盐的生产数额,不利打击私盐。

而在古代,税收管理系统和技术均不发达,唯有盐通过商品的流传环节,直抵最为偏远的山沟。

什么,你是连户籍都没有的隐户和盲流?官府收不到你的税?那你总要吃盐吧,买一斤盐,就要交税,税是在生产端就有人给你交过了。

好像后世吃的馒头里,都加了税,至于燃油里有税,买个手机有增值税,买个汽车有购置税,个人所得、劳务报酬全部有税,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但馒头里也有税,有多少意识到?

至于扩大生产,薄利多销,可还有比盐更为便利的收税手段吗?对粮食加征重税?加征人头税?告缗令?凡此种种,不是苛虐百姓,就是推行不易,往往都是动摇执掌根基的大事。

归根到底还是农业社会税源太少,税基太薄,蛋糕太小,生产力落后。

成年劳力在土里刨食,除此之外,别无生计,总有头脑灵活,想做人上人的“聪明人”读书做官,土地兼并,雇用佃农,劳心治人,而皇帝以及勋戚、官僚等统治精英,又是最大的地主。

治乱兴衰,周而复始。

贾珩沉吟道:“姑父,会有那一天的。”

如是革新图强,还是当广辟财源,做大蛋糕,其实运营国家和运营企业某种程度上是一样,以盈利为目的,总是亏损,就会破产。

林如海面色凝重,感慨说道:“此事太难太难了,如唐时、前宋、前元,都以盐课为国家税收之源,对盐加之以高价,而盐贩铤而走险,培植部曲,遂成动乱之源,如黄巢、如张士诚、方国珍,甚至本朝太祖当年也……总之,也别无他法,夫五口之家,治百亩之田,方得一日三餐饱食,逢天灾人祸,破家而成盗贼,不知凡凡,如无盐铁之课,财用无所得出,官民军士财从何来?长此以往,国困民穷,社稷动荡。”

贾珩看向那面容儒雅的中年,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感佩,不愧是能在科举之上成为探花的人,虽然用着文言,但和他方才所想的白话,其实是一回事儿。

即如今条件下,盐课没有所谓一劳永逸的治本之策,只能这般苦一苦百姓。

而黛玉捕捉到那少年目中的一抹异色,罥烟眉下的星眸闪了闪,心底不由生出一股自豪。

在珩大哥眼里,她的爹爹怎么样?

贾珩沉吟片刻,看向林如海,说道:“社稷之道,重本务农,然无农不稳,无商不兴。”

此刻已有两人论道意味,这一幕自是让黛玉歪着脑袋,星眸闪过一抹茫然。

不是,她在哪儿?她是谁?

两个人,为什么都不理她了?

林如海目光一亮,赞同道:“这是圣贤管乐之道,经世谋国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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