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第1 / 2页）

如此便到了四月，四月初九是我十五岁生日，也是我的及笄礼。却说初二这晚上，青杏伏侍我躺下后，我一时睡不着，又遣她移了灯在床边，半躺着翻起书来。看了不到一刻，母亲推门进来，就着床边坐了和我拉着家常。聊了会子，母亲神色暗了下来，也没了先前说话的劲头，我撑起半个身子，握住了母亲的手，关切道：

“娘，您哪里不舒服吗？”

母亲淡淡笑了，又摇了摇头，反握住我的手，道：

“虹儿，你怪不怪为娘？”

“母亲何出此言呢？”

“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以后也许还会如此，没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每年……每年五月，娘还会出去一阵子，独留下你一人。这十几年来，娘想着就觉得对不住你！”

我转而一笑，握紧了母亲的手，郑重道：

“娘，瞧您说的。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很好，跟您去了那么多地方，我才知道了那么多同龄女子不知道的东西，才有不一样的见识。至于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我有娘一个就够了！”

我探身拥住了母亲。母亲抱着我，反手顺着我的长发，无尽轻柔。过了一刻，还不见我起身，母亲笑了，扳正我的身子，打趣道：“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尽粘着人？”住了话头，隔了会子又道：“再过几天就到你的十五岁寿辰了，你想怎么操办？尽管告知娘就是。”

我坐直了身子，依旧拉着母亲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娘，虹儿的寿辰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我可不能只顾自己高兴，不顾娘。”

见母亲不依，我立即补了句，道：

“娘，您也知道，我不喜欢人多，太杂乱反而无趣。届时就咱们几个亲近的人围着坐了，吃吃喝喝，小酌几杯，岂不乐哉！”

母亲笑了，点了下我的眉头，笑骂了句“你个小机灵鬼，就数你的主意多，好，便依你！”又嘱咐我早点安置，方出了屋子。目送母亲离去的身影，我在心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到时能否赶回来？”

第二日青杏得知我快过过寿辰了，顿时笑颜逐开，捉住我问：“给姑娘送什么礼物好呢？”笑瞧了她一会，道：“这还不简单，姑娘我爱吃，你只管将好吃的做好端上桌，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青杏直说这怎么能是礼呢，见我含笑不语，她还是福了福身子下去准备去了。

期间，离要过来瞧了一次，见一切都好，又匆匆去了。直至初八晚上都不见欧阳玥归来，等的我焦心，晚上梳洗后，刚准备就寝，欧阳玥一身石青色褂子从后窗跳了进来。看见思念了好久的人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又喜，又气。喜的是他终于赶在我的寿辰之前到了庄子，气的是最近的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却让我天天儿为他牵肠挂肚。他不顾我既喜又恼的神色，上前将我拉进怀里，双手从身后紧紧拥住了我，深深吸了口气，道了句“想你了！”

隔了会子，他突然拉开我，瞅着我，喃喃道：“今宵剩把银烛照，又恐相逢似梦中。”